江德斌：印度摊贩成功维权对中国的启示

10月20日，印度最高法院正式作出裁决，禁止政府基于各种行政决策，剥夺街头小贩诚实经营的权利。今年6月，阿宾德-辛格倍领导的印度全国街头小贩联合会，将新德里市政府告上最高法院，因为后者准备在英联邦运动会前驱逐小贩。经过4个月的法庭斗争，正义最终站在了印度上千万街头小贩一方。（据10月24日《新京报》）

对于这场引人瞩目的“民告官”，印度最高法院在判决书中写道：“街头叫卖是人们谋生的一项基本权利，政府需要贯彻一项成文法来规范街头小贩，而非打压。”这意味着，印度上千万街头小贩赢得了这场官司。当然这只是第一步，根据判决要求，印度政府必须在2011年6月30日前通过一部相关法律，以规范摊贩及保护他们的基本权利。

印度最高法院判决说：“同行人的自由行路权一样，街头摊贩的谋生权利同样需要保障。政府需要保障两者间的平衡……而只有在法律的框架下，通过合理的规范，才能使这两种相互冲突的权利达成平衡。”这是从法律的角度上，确认摊贩的生存权利和自由尊严不可剥夺，政府则需要做出努力调节平衡，而不是单纯地采用暴力驱逐。或许对于执政者是个难题，但也只有这样，方能保障弱者的基本权利。而对于任何人来讲，生存都是第一位的。

在中国和印度这样的发展中国家，街头摊贩是社会底层谋生的重要手段，但往往成为城市发展过程中利益最容易被侵犯的对象。印度社会等级森严，街头小贩地位低下，很多官员和市民认为是他们造成城市秩序的混乱，经常面临被整顿和驱逐的命运，甚至受到种种不公正的虐待。但是，“印度全国街头小贩联合会”成立后，将散乱的摊贩团结起来，发出共同的维权声音。此次联合会将新德里市政府告上法庭，起因就是在英联邦运动会召开前夕，政府大规模强制驱逐各地摊贩，造成无数人失去生计，陷入困顿所致。

这个驱逐摊贩的场景非常熟悉，中国各地政府亦是如此，每逢重大节日、运动会、卫生检查、领导视察等关键时刻，在清洁市容、整顿秩序的理由下，街头摊贩就成为牺牲品。而小贩与城管之间的暴力冲突，更是成为“中国特色”的一部分，每天都在不同城市上演着。虽然政府出台了规定，约束城管的执法权限，以避免发生暴力执法。但是，维护城市市容与摊贩谋生之间的矛盾，往往令管理者左右为难，而在政绩考核压力之下，摊贩常会变成被舍弃的一方。

中国与印度同属新兴市场大国，在经济发展迅猛的同时，城市化进程也在加速。进入工业化后，城市已成为引领经济发展的核心。然而，由于规划意识的落后，目前城市政策都以吸引高收入、高素质、高技术的人才为主，而忽视了贫困阶层。城市面貌日新月异，为市民兴建各种公共设施，却没有为摊贩留下适当位置，方造成城市秩序的混乱局面。城市无法阻碍底层人口进入，市民也需要他们的服务，这也就是虽有人呼吁驱逐底层，却不可能实现的原因。

印度摊贩维权成功给我们带来启示，那就是要从法律的角度，认识到人的生存权高于一切；维权要走司法途径，暴力解决不了问题；摊贩要有自己的组织，团结起来与不公正现象做斗争。